親愛的駱姐:

  抱歉這麼晚才寫信給妳,其實一直拿不定主意該不該下筆。
  我記得國二時來到少契,對妳的第一印象就是「一個軟弱的人」....溫和,善良,無時無刻充滿盼望和對上帝的順服,跟當時極端叛逆的我形成強烈的對比。
  猶記得當時不斷跟周圍的長輩起衝突,把自己藏在尖銳的語言和刀刃針山底下自我保護的我,從來沒有遇過像你這樣的輔導,妳對我的影響,是我想都沒有想過意義重大。
  對於我的叛逆,妳總是對著我笑笑,彷彿早就知道我想證明些什麼。
  妳不在乎我對妳做了多少攻擊,妳直接躍過我尖銳而不容任何人,甚至上帝進入的心底高牆,彷彿對我不曾有過任何的保留,直接接納真正的我。
  我記得當時在少契的每一個輔導,小駱姐,文偉哥,肥哥....現在少契所有的輔導當時都還在高契。我還記得有一次對小駱姐說了一句話,「妳知道嗎?你們根本就不瞭解我們,你們曾經是我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,你們離青少年太遙遠!」然後轉身自覺瀟灑的離開,留下眼淚快滴出來的小駱姐..
  直到我赫然發現這裡不能沒有你,已經是好幾年之後的事了。當時我心裡的妳,一直是個大麻煩,和一個不解的謎。每一句可以刺穿身邊每個大人的語刃,妳都只是笑笑,我卻從來尋不出看來如此軟弱不堪一擊的妳,哪來如此大的力量和權柄,以及如此堅固的信心。

  記得我快升國三那年的春天,第一次蹺家,那時我站在你家門前,被雨淋的連背包都滲滿了水,妳沒說什麼就只是讓我進了屋裡。那時,是我第一次覺得有人這樣的接納我,不是因為我做了什麼,我做過什麼,我是誰的兒子,或是我有什麼值得別人看得起的榮譽而接納我,妳並不在乎我有些什麼,而單單的愛我,只是因為我是明謙,如同上帝愛我接納我只是因為我是明謙一般。
  過了這麼多年,突然間知道了妳要走的消息,團契裡一時間被難過充滿,「緊張什麼,又不是不回來!」我只是笑笑這樣對妳說,「哈哈,這才像明謙的個性!」妳也只是笑笑這樣對我說,彷彿妳不曾要走的一樣。
  直到妳走了之後,才驚覺我的生命裡好像少了些什麼,是少了些什麼,少了一個愛我接納我的駱姐。就像妳常常對我說的一句話「明謙,你的經歷要成為很多人的見證」...
  「緊張什麼,還不是回來了?」等到妳回來的那天,我也要這樣跟你說,彷彿妳不曾離去過。
  這些話,我一直好想對妳說。
  妳是我生命中第一個,也是唯一一個讓我感到如此被愛和被接納的輔導。謝謝你。
  我好愛妳,駱姐。

 

   
  柳林中的風聲
Feb. 11  2004